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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思想政治教育本质的不同理解，产生了对思想政治教育起源三种不同的认识。这三种观点分别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起源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以及资本主义社会。政治性是阶级社会中思想政治教育的最显著特征。但并不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是其意识形态性。根据对意识形态的分析。思想政治教育应起源于原始社会，经过前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到未来思想政治教育，共四个历史发展阶段。
[关键词]思想政治教育；起源；本质
[作者简介]孙佩锋，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尉天骄，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江苏
南京210098
[中图分类号]D 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434(2011)10-002 -04
当前。思想政治教育本身面临着诸多问题，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起源和思想政治教育本质是其中两个比较突出的问题。本文从思想政治教育的起源入手，剖析本质，探索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过程。
一、对思想政治教育起源几种观点的分析
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起源。当前学界主要有三种不同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思想政治教育产生于原始社会，人类之间行为规范的产生便是思想政治教育产生的直接原因和标志。第二种观点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是与阶级、国家的产生分不开的。阶级、国家的产生之始，也就是思想政治教育产生之时。第三种观点认为，思想政治教育产生于近代社会，意识形态的政治化是思想政治教育产生的标志。
(一)原始社会是思想政治教育的萌芽阶段。有学者认为。思想工作是人类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原始社会的习惯或习俗――德的内容和要求，必须通过语言传递，让人们知道、了解，让人们自觉遵守。这样，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独立的思想管理工作产生了。因为这种思想管理活动是通过语言传递、大脑思维才能够达到管理教育的目的的。所以，我们称它为思想工作。人类社会产生之初必然产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与此相适应的规范、习惯等。这是思想政治教育产生的前提。社会规范、习惯等需要遵守和传承。相关的教育活动是必不可少的，除了生活的物质技能之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形成的道德规范、习惯也是教育必不可少的内容。把原始社会看作思想政治教育渊源的困难是。一般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是有计划、有组织、有目的的教育行为，如果不是“有计划”、“有组织”的教育是否仍然属于思想政治教育?
(二)思想政治教育是随着阶级、国家的产生而产生。国家产生之后，统治阶级为了缓和矛盾，维护统治，一般采用设置军队等暴力机构，强迫人们服从的暴力方式和通过制度、法律、政策、教育、宣传等民主的方式来实现。暴力方式和民主方式二者之间不是绝对分离，而是相互依存的，教育、宣传在其中的作用都是不可忽视的。这时的教育已经分化出一种宣传统治阶级的意识，论证统治阶级统治的合法性，维护阶级统治和社会稳定的教育。所以，有学者认为，教育是人类一种有意识的活动，思想政治教育更是人类一种有意识的政治教育活动。只有当社会有意识地灌输或人们有意识地接受阶级思想、阶级观念之时。教育才能转化为思想政治教育，否则只是萌芽中的政治教育。类似的观点还有。阶级和国家产生后，统治阶级在维护自己统治的过程中。逐渐认识到要对社会成员进行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以及宗教意识的教育。统治阶级在对社会成员进行文化知识的教育活动中。逐渐有目的、有计划地对本阶级的政治思想、道德规范以及一定的宗教意识加以宣传。思想政治教育就这样在统治阶级维护自己的统治的社会实践中产生了。综合上述论点。思想政治教育的产生是阶级统治的需要。但思想政治教育是否局限于统治阶级对被统治阶级的教育之中是值得商榷的。换句话说。思想政治教育的产生难道单纯是维护统治阶级统治的需要吗?
(三)思想政治教育产生于近现代社会。有少数学者认为。把思想政治教育的起源归结为阶级和国家的产生。是由于在思想政治教育起源问题上作出想当然的简单化处理――把政治的意识混同于意识的政治。即把所有具有政治意识影响性的活动等同于具有高度自觉性的针对人的思想意识的政治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性和学科边界性经常遭受质疑和困境，所以才导致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特质很难显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或者过于朦胧，或者过于依附于政治或教育历史”。因为只有人们自觉形成“意识的政治”，达到极为活跃的社会状态时。人类才会对政治进行反思，形成意识形态的政治。这时自觉运用思想观念对人进行政治观念的影响，才是思想政治教育。问题是：道德的自觉是否也属于思想政治教育?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来看。对思想政治教育的逻辑蕴涵展开有效阐述的最好条件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形态处于最成熟的状态时，因为在那种状态下。思想政治教育的特质得到较为完整的绽放，为解读它提供了最丰富的研究材料。如果认为只有思想政治教育特质得到充分展开的时候(资本主义社会)，才是思想政治教育，那么，这和把没有长大成人、能力没有完全发展的小孩子不当“人”看待一样，很显然是不符合事实的。
这种观点和第二种观点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都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就是其政治性或意识形态性(特指国家意识形态)，是针对人的政治意识的“政治实践活动”。先入为主地确定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实践性”的政治本质。然后再从意识形态的政治角度提供答案，这显然是违背逻辑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一定的阶级、政党、社会群体遵循人们思想品德形成发展规律。用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对其成员施加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影响，使他们形成符合一定社会、一定阶级所需要的思想品德的社会实践活动。其前提是要符合“一定社会、一定阶级”的需要，如果把这两个要求设定为思想政治教育条件的话，从逻辑上讲。“一定阶级”只能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一个充分条件而不是必要条件，因而把政治性看作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是站不住脚的。
二、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
通过以上对思想政治教育起源几种观点的分析，对“思想政治教育本质是什么”的认识决定了对思想政治教育起源的不同认识。学界对思想政治教育本质的认识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是政治性，它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本质的内容是什么。另一种观点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在于其阶级性或意识形态性，它规定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性质和方向。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导属性。实质上，政治性或阶级性只是阶级社会中意识形态的显著特性之一，所以并不能取代意识形态这一母体而成为本质。
当前。对意识形态的认识存在着三点值得商榷的地方。首先，把意识形态“异化”和“妖魔化”。认为意识形态的本质就是阶级性，是政治化的意识形态，是以虚假的概念反映社会和历史的进程， 歪曲事实。本质上不过是统治阶级为了实现其统治。使人保持顺从而编造出来的神话。现在我国学术界片面、固化地继承了马克思、阿尔都塞等学者关于“意识形态”的思想。是一种被“异化”了的概念，是把虚假性和阶级性作为意识形态的本质属性。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概念所关注的，并非意识形态在事实描述中的真假问题，而是业已存在的真假意识之所以表现为或被表述为真假的背后原因及其形成过程。所以，如果简单地把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归结为政治化了的意识形态是欠妥当的。其次。把政治性看作是意识形态性最核心的本质，片面强调政治性。如有的学者认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识形态性本质决定了其主要任务在于进行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教育。其中，主导教育内容是政治教育。这些观点也直接导致了意识形态的“异化”和“妖魔化”。最后，把意识形态视为阶级社会才有的现象，是阶级社会的特殊产物，并随着阶级社会的消失而消失。忽视了意识形态是社会现实在头脑中的反映，是随着人类的产生而产生、发展而发展的。意识形态是反映社会现实的一种思想观念体系，是社会现实中主体价值观的特定表达方式，是关于人对自然、社会以及人的认识所形成的观念形态。在阶级社会中，意识形态的阶级性是非常鲜明的。但因此就把政治性当作意识形态的必要条件是值得怀疑的。
阶级社会被消灭之后，人的本质仍然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类必须对社会现实进行认识，形成一定的价值观念，那么，意识形态就会仍然存在。对思想政治教育本质的认识。必须注意用历史和逻辑的方法去认识：思想政治教育是历史发展的。阶级社会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是统治阶级把自己的价值观念、道德等灌输给被统治阶级，但如果当前仍然强调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实际上就忽视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发展性。忽视了“人的需要是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的逻辑起点”。
综合以上分析，思想政治教育是随着人类的产生而产生、发展而发展的，政治性只是阶级社会中意识形态的本质特征。是阶级社会中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并不等同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是意识形态性。
三、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
根据对思想政治教育起源及其本质的认识，我们把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划分为四个历史阶段：
(一)原始的思想政治教育阶段――原始社会时期。这一阶段的思想政治教育是适应人类认识自然、社会和满足群体发展的需要而产生。其特点是：没有独立的教学体系、教育工作者和固定的方式；教育形式也是随机的，面对的对象范围极其狭窄，甚至仅仅是“人对人”的教育方式；其主要内容局限于“拜物教”、“迷信”、“家规”、“族规”等方面。
(二)前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时期。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之后，物质生产活动内容不断丰富，交换的范围不断扩大，以家庭为单位的社会结构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特别是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意识的精神世界与存在的物质世界的分离，人类有意识的活动成为一种必然的有“意识”活动，这样。社会就形成了不同的思想观念，比如原始的朴素的哲学、神学、道德、政治等。
根据阿尔都塞的观点，人类社会的再生产包括“劳动力的再生产”和“生产关系的再生产”两种。劳动力的再生产需要的不仅是劳动技能的再生产，同时还有劳动者对既有秩序准则顺从的再生产，即对主导意识形态顺从的再生产。也就是说，再生产过程中不仅包含着对劳动者技能方面的训练和传承，而且包含着对劳动者全部思想意识的训练和传承，这些传承就是通过教育得以实现的，因此，教育一开始就分为两种，一种是劳动技能的训练和传承。另外一种就是思想意识的训练和传承。也就是说，人类社会的发展，各种思想意识也必须传承和发展。这样，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开始明确化，教育活动也更加专业化，专门的教育机构和教育人员(当时教育工作者基本都是兼职或综合型)就产生了。比如从夏朝开始就有了像庠、序学、国学、乡学等教育机构。
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时期，由于生产力比较落后，对人与自然、社会等关系的认识并不充分和科学，决定了这一时期的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以下特点：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表现在没有专门的思想政治教育教师，没有独立的学科体系。和政治教育、道德伦理教育等混同；思想观念体系以“君权神授”、“封建伦理”等思想为核心，其他思想观念处于被压抑状态；教育方式比较单一，一般以“私塾”式的家庭教育为主，以“国学”为辅。除此之外，教育对象的范围也比较狭小，教育方法简单粗暴等。
(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资本主义社会到现在。这一时期的思想政治教育可以分为主体理性解放的思想政治教育和集体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两种形态。
首先，由于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全球市场的开拓、自然科学技术的进步，促使人类的视角从上帝转向自我，实践的对象也由自然、社会转向自我认识和自我超越，这决定了“自由、平等”为主要内容的主体理性解放的思想政治教育成为资本主义社会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形态。资产阶级通过文艺复兴、宗教改革等方式，利用学校、新闻传播等形式，宣传自由、平等等思想，倡导个性解放，提倡科学，理性。资产阶级通过这些方式和形式对公众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不仅解放了思想，使个人权利得到空前发展。更促进了社会的根本性变革。主体理性解放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的特点：提倡价值主体多元化和个人权利。但容易导致集体观念的缺失。形成极端个人主义和享乐主义；已经形成相对独立的学科，有了专职的教师和教育体系，从此意义上来说。思想政治教育既有了形式也有了内容，形成了现代意义上的思想政治教育；政治化的意识形态。资产阶级不断把政治化了的意识形态通过教育灌输给雅产阶级。所以说，个体理性解放的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着严重的阶级性，这也是个体理性解放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局限性。
其次，集体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工人阶级具有自发倾向于共产主义的本能。共产党人在革命运动中形成了为全人类解放而奋斗的理想信念，也形成了集体主义的意识形态。如何把集体主义的意识形态变成人们的思想意识呢?就是用雅产阶级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用共产主义的理想和信念去教育雅产阶级和广大的人民群众。集体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具有以下鲜明特点：思想政治教育体系化和专业化，道德伦理、政治学、哲学等学科逐渐分离出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集体主义观念教育成为这一时期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内容；思想政治教育被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意识形态的政治化并没有减弱，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认为的那样，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略教育工人尽可能明确地意识到资产阶级和雅产阶级的敌对的对立，以便工人能够立刻利用资产阶级统治所必然带来的社会的和政治的条件作为反对资产阶级的武器，以便在推翻德国的反动阶级之后立即开始反对资产阶级本身的斗争；教育方式多样化。学校教育、大众传播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方式。马克思非常重视大众传播对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他说，报刊是把个人同国家和世界联系起来的有声的纽带，是使物质斗争升华为精神斗争，并且把斗争的粗糙物质形式观念化的一种获得体现的文化。正是由于报刊把物质斗争变成思想斗争。把血肉斗争变成精神斗争，把需要、欲望和经验的斗争变成理论、理智和形式的斗争，所以报刊才成为文化和人民的精神教育的极其强大的杠杆。因此，集体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更注重宣传教育。
集体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形态也具有历史局限性，如意识形态的政治化和阶级化“异化”了思想政治教育本质；重理论轻实践等。所以，当代思想政治教育自身所面临的时代课题主要是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性的问题。或者说是由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向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转型的问题。
(四)未来的思想政治教育――共产主义社会的高级阶段。根据社会发展趋势，共产主义时期的思想政治教育，已经剔除了阶级性，政治教育不再是核心内容，思想政治教育的阶级性已经消失；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由维护阶级统治转变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已不是专门专业的教育。而是社会的合力教育，自我教育成为主要的教育方式；思想政治教育也不是阶级的需要，而是社会每个人的自我发展需要；等等。
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教育对象的素质需求也随着时代不同而不同。这就要求教育者要以科学发展的眼光。赋予教育内容以时代的特征，改变思想政治教育固化思想，推动思想政治教育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
[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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